XLV
安德列坐在办公桌前，神色严峻。
此时此刻，他所在的原属于莫洛克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面前，是那副原本卡明斯基送给他的画。
那副【女皇的画像】。
“……”
虽然亲自去看了现场，但他依旧完全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消息——
——莫洛克逃走了。
而且是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
“……”
此时此刻，对于安德列来说，是异常艰难的情况。
本来，对于机场的进攻可以从容进行。
但现在，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莫洛克逃跑了，而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如果他逃到任何一个就近的村子的话，那他们的行踪将会被暴露。
到那个时候，不要说偷袭机场，甚至连整个独立团能不能存续下去都是问题。
更要命的是，那些白匪们，一定不会放过卡尔克镇的镇民的。
而他们不可能放任镇民被白匪所屠戮。
但死守卡尔克镇的结果，必然是以全灭为结局。
这也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怎么办……”
在这间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安德列面对着【女皇的画像】，冷冷地发问道。
画像自然不会回答。
“……”安德列端详着画像。
这幅画像确实很不错，但在安德列的脑海里，他所见过的女皇本尊，远远要比画像中的更加美丽动人。
“能赢吗……”安德列继续自问。
唯一的方法，只有立刻向【克列缅丘格军用机场】发起进攻一途了。
但他根本不知道莫洛克是否已经逃往机场。
甚至莫洛克都不用逃到机场，只要他能逃到任何可以让他与机场联系上的地方，让机场方面的守军有了准备，那结果也只能是失败。
可以说，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又变成了死局。
“该死！”
安德列愤怒地把头上的帽子丢到地上，然后双手掩面。
他已经尽了一切所能，来领导着独立团，突破白匪军一次又一次的围剿，让革命之火继续燃烧下去的同时，还能继续保护人民，为他们而战。
但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堵墙。
一堵几乎无法逾越的高墙。
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倒在这座墙面前，他毫无怨言。
革命，不可能没有牺牲。
如果需要他牺牲的话，他会献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绝对不会随意让同志与人民和自己一起毫无意义的牺牲。
可是现在的情况……
“……”
……
对于安德列来说，眼前的一切，似乎只剩下一片寂静的黑暗……
——“怎么了？小安德列。”
“……”
安德列抬起头。
一片漆黑当中，那名少女，又出现在了安德列面前。
那名有着一头褐色的长发，清澈的蓝色双瞳，身穿着的有些飘飘然的神道服饰下面是完美曲线的身材和光滑细腻弹指可破的皮肤的，被安德列称作【埃克利都汗】的东方少女。
“吾汗……”安德列有气无力地坐起了身，并没有在意为什么周边的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感觉这次，我的运气，用光了……”
“叫我爱尔莲就可以了。”少女依旧保持着微笑，“还有，明明才取得了大胜利，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信心了呢？”
“胜利只是暂时的……”安德列苦笑一声，“莫洛克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跑了……如果他真的跑到什么有——”
“只因为这么一点不确定，就放弃了吗？”
爱尔莲突然闪现到了安德列面前，这让安德列吓了一跳。
“不，吾汗。”安德列回答道，“我并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
“如果你这么多次领导独立团摆脱险境，还认为自己不行的话，那就交给别人去指挥吧。”爱尔莲的言语，显得特别严肃，“真正的领袖永远不会优柔寡断，而是会在绝境中选出致胜之道。如果你始终没有完全的自信，那就算有再好的运气，到最后都会输掉一切。”
“爱尔莲……”安德列面对爱尔莲的话语，不知该如何应答。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爱尔莲的口气转为了温柔，她的手，也抚摸在了安德列的脸庞。
“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
安德列一瞬间睁开了双眼。
他现在，仍然置身于原属于莫洛克的办公室里，孤身一人，对面是【女皇的画像】。
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就没发生过一样。
“……哼。”
但此刻的安德列，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他站起了身，大步经过【画像】，然后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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